俄罗斯的地缘环境和天气特征情况决定了其国家发展模式,即“以地缘突破换取经济利益”,这种模式塑造了俄罗斯的民族性格,如集体主义和国家至上。
2.由于农业产量受限,俄罗斯历史上曾多次通过地缘突破获取经济利益,如占领西伯利亚、征服波兰等。
3.然而,过度依赖军工和原材料出口使得俄罗斯在工业时代难以从外界获取足够的财富,一旦这两大产业不足以满足需求,俄罗斯可能会再次走向地缘突破。
4.由于核武器的存在,俄罗斯在冷战时期避免了直接战争,但经济上的困境仍然存在。
5.未来,北极航道的开通可能改变全世界地缘格局,对俄罗斯的经济和政治地位产生重大影响。
当浏览世界地图的时候,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俄罗斯的领土这么大?是什么让他们对西伯利亚这块苦寒之地如此痴迷,以至于跨越小1万公里,也要将其彻底拿下?我们离着更近,为何我们就不感兴趣呢?
其实这样的一个问题,和俄罗斯为什么被叫做“战斗民族”,“重军工轻民生”的经济结构,苏联解体和俄乌冲突等问题都一样,其最终的原因是俄罗斯的国家发展模式,即“以地缘突破换取经济利益”,而这种发展模式,是由俄罗斯的地理和天气特征情况决定的,它同时也塑造了俄罗斯的民族性格,也就是“集体主义和国家至上”。
我就从地缘和历史的角度,跟大家聊聊俄罗斯经济,看懂俄罗斯的发展模式,大家就能明白,为何苏联亡于核武器与芯片。
俄罗斯之所以走上“以地缘突破换取经济利益”这条路,一开始是被农业给逼的。
公元882年,为了控制拜占庭到北欧的关键商路,维京人东支的首领留里克,建立了以基辅为中心的国家——基辅罗斯,它是今天俄罗斯、白俄和乌克兰共同的祖先。
但这批南下的维京人和老家人一样,遇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环境太恶劣,导致粮食产量上不去。所以当时基辅罗斯的主要财政来源,是毛皮、蜂蜜、香料、丝绸等贸易的税收。如果实在不够,那就学老祖宗,到那些被征服的部落里去抢,还诞生了一个专有名词,美其名曰“巡行索贡”。
这不奇怪,农业主要看纬度,纬度越高的地方越不适合搞农业,因为纬度越高,光照、积温以及土壤肥力就越差。西欧纬度也高,之所以暖和是沾了大西洋暖流的光,可这股温润的气流到了乌克兰地区,基本上就是强弩之末了。
产量低就算了,高纬度地区还有一个更要命的问题,那就很容易遭受自然灾害,比如寒潮、冻害,如果出现重大灾情,那就是一窝端。
1600年2月19日,秘鲁南部的一座火山突然爆发。这次喷发的规模十分惊人,造成的巨大声响甚至连1000公里外的利马都能听见。最要命的是,这次火山爆发一直喷到当年3月,最终向大气中喷出了千万吨级的颗粒物,严重影响了太阳光照,导致1600-1602年全球气候异常寒冷,这就是恐怖的火山冬季。
中国、法国、德国等地都有这次火山冬季的记录,比如1601年的桃花晚开,葡萄晚收甚至减产等等。但对于高纬度的俄罗斯来说,那就是灭国之灾。
从1601年开始,俄罗斯的黑麦等粮食歉收,粮价开始暴涨,逼得很多农民连种粮都吃了,导致来年无粮可种,于是在随后两年内引发了恐怖的大饥荒,一共造成200万人死亡,占俄罗斯总人口的三分之一。
这次灾难让俄罗斯陷入了空前的内乱,再叠加争夺王位的内战,导致国力大减。此时东欧小霸王——波兰立陶宛联邦一看就乐了,认为这是上帝放漏的千载良机。于是从1605年就开始挑事,并在1609年正式对俄宣战,次年就攻入了莫斯科。波兰人逼着俄罗斯的贵族们,把波兰王子瓦迪斯瓦夫四世选为新沙皇,大俄用了2年时间才把波兰赶出去,之后建立了罗曼诺夫王朝。
所以波可不是什么白莲花,当年也掀过大风浪,小矮子、小胡子没干成的事,它干成了。当然了,以后连本带利全还回去了。
这就是高纬度地区的自然灾害问题,频繁爆发的自然灾害,让农民自发地走到一起,在农业上协助生产,在生活上互帮互助,最终衍生出“土地共有、集体管理、人身依附”的村社制度,因此培养出俄罗斯人集体主义的民族性格。
尤其是这次大饥荒之后,俄罗斯急需用钱,于是就盯上了一桩大买卖,那就是毛皮。这也是俄罗斯第一次用地缘突破换取经济利益。
别看今天的皮草受人抨击,但在19世纪之前,这一直是门大生意。因为欧洲大部分地区冬天都非常寒冷,而皮草不仅能保暖,还很美,而且根据皮草等级还能彰显身份,因此皮草集实用、美观和社交三大功能于一身,这也是为什么一件貂,能让无数东北妹子魂牵梦绕,也因此成了老欧洲人的绝对刚需。
但经过上千年的捕杀,欧洲的皮草基本耗尽,只有西伯利亚的针叶林地带,才可以获得上等皮毛,其中最珍贵的是紫貂,在17世纪,一张上等紫貂皮,顶一个俄罗斯农户10年的收入,因此也被叫做“软黄金”。
于是从1582年起,俄罗斯就开始进攻西伯利亚汗国,直到1598年将其彻底灭亡,由此消除了东进的最后障碍。
3年后的大饥荒血洗俄罗斯之后,无数士绅和平民流离失所,他们中很多人只能跑到东部草原谋生,最终加入了哥萨克,也就是草原武装集团,而哥萨克人就是消灭西伯利亚汗国,开展毛皮贸易的主力军。沙俄也凭借哥萨克人一路向东扩张,直到1650年占领了黑龙江流域的雅克萨,以收购当地人手里的皮草。
沙俄的行动引发了康熙的警觉,于是在平定三藩之后发起了雅克萨之战,将沙俄赶出了黑龙江流域。
毛皮为俄罗斯贡献了天量的财富,并在17世纪中叶达到了巅峰,当时毛皮贸易占国家财政的三分之一,因此成为俄罗斯原始积累的核心来源。这就是俄罗斯一路东扩的原因,靠农业无法积累足够的财富,只能靠动物。
但貂和狐狸再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所以到了17世纪末,皮草产量大幅度地下跌,俄罗斯必须另寻出路。
恰巧此时西欧开启了工业革命,人类慢慢进入了工业时代。俄罗斯为生存,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地缘突破,这个突破就是入海口。
随着海洋贸易的空前繁荣,荷兰、英国等海洋强国迅速崛起,此时彼得大帝认为,俄罗斯如果一直是个内陆国家,将永远被排除在海洋贸易和军事体系之外,最后只能被边缘化。于是他在1700年发动了大北方战役,开始与瑞典争夺波罗的海的出海口——圣彼得堡,打了21年才将其彻底拿下。
这个出海口挽救了俄罗斯,因为通过波罗的海航线,俄罗斯的木材、亚麻、铁矿等资源终于得以大量出口。更重要的是,欧洲的纺织品、技术和武器,也开始源源不断地进入俄罗斯。于是圣彼得堡成为俄罗斯工业化的源头,彼得一世称其为“俄罗斯的曼彻斯特”,这才有了成为列强的资本,否则俄罗斯只能是一个大号的蒙古。
而继彼得之后,叶卡捷琳娜完成了第二次重大地缘突破,她通过三次瓜分波兰,拿下了右岸乌克兰地区。1783年,她又拿下了克里米亚,因此获得了黑海的制海权,由此奠定了现在乌克兰的版图。
而乌克兰一旦拿下,终于解决了俄罗斯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粮食。乌克兰拥有全球四分之一的黑土地,而且天气特征情况远好于俄罗斯,因此被称为“欧洲的面包篮子”。在19世纪末 ,粮食占沙俄的出口比重一度高达40%,靠的就是乌克兰,于是沙俄与美国一起,成为全世界粮食贸易的两大巨头。
由于自然条件好,乌克兰的人口多,于是俄罗斯的人口从2300万直接干到3700万,终于成为欧洲一霸。
1828年,沙俄又从波斯手里,抢走了外高加索北部地区,因此得到了巴库油田为代表的大量石油资源。
这就是俄罗斯在前现代社会的发展模式,因气候和地理限制,它无法像中国和英国一样,通过农业改良和海外殖民贸易获得财富,只可以通过领土兼并。
所以俄罗斯每次国力的跃升,必定来源于地缘上的重大突破,等消化掉这部分红利之后,就会再次进入“领土扩张——资源掠夺——人口增长”的老套路,所以个头是越来越大。
但这种扩张模式意味着,俄罗斯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准备干仗,这就要求沙俄必须建立和维持一套庞大的军工体系。
事实也确实如此,俄罗斯有四大传统工业区,以莫斯科为核心的中央工业区、以圣彼得堡为核心的西北工业区、乌拉尔工业区和伏尔加河流域工业区。在这四大工业区里,前3个是由彼得一世直接创建或奠基的,目的是为了发展军工。
比如圣彼得堡一拿下,彼得就下令大建兵工厂,来生产军舰、火炮和枪械,中央工业区也开始扩大军事产能,而乌拉尔工业区的第一家近代化工厂,也是生产火炮的。
这种偏重军工的经济结构一直延续到现在,而过度偏向军事和重工业的顽疾到现在也没解决。
是俄罗斯人不想改吗?不,自彼得一世拿下出海口不久,俄罗斯的精英们就希望能做大民用品。比如当时俄国著名的经济学家——伊凡・波索什科夫,他在1724年出版的《贫富论》中就提出,俄国必须全力发展重商主义,多出口制成品,以此来实现贸易顺差,而不能只赚倒卖原材料的钱。
但只要涉及商业竞争,俄罗斯就得麻爪,这还是由地理和气候这2大因素决定的。
俄罗斯的领土是东西向的,但悲惨的是,俄罗斯几条最长的河流,几乎全是南北向的,比如叶尼塞河、鄂毕河,唯有伏尔加河有航运价值,但仅限于欧洲地区,无法连接亚洲领土,并且还有3到4个月的结冰期。
这意味着,俄罗斯东西向的运输大部分要靠公路、铁路等陆运,比如西伯利亚大铁路。一般来说,内河航运的成本只有公路的1/7、铁路的1/3,因此高昂的运输成本,使俄罗斯广袤的领土反而成为发展商业的阻碍。
相比俄罗斯,西欧就幸运多了,一条莱茵河自南向北,贯穿瑞士、法国、德国、荷兰,最终注入大西洋,1200多公里的运河,流经的大都是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因此这条黄金水道被称为“欧洲工业的动脉”。
另外法国有塞纳河、英国有泰晤士河,和莱茵河一样全都注入大西洋,因此能做到河海联运,都有非常高的航运价值。
而在长江面前,欧洲乃至全球所有的水道都是弟弟。就拿2023年来说,莱茵河的总货运量是2.8亿吨(CCNR莱茵河航运中央委员会),而2024年长江仅干线的货运量就高达40.2亿吨(交通运输部长航局),如果加上支线亿吨,顶23条莱茵河。
1913年一战前夕,农业占俄罗斯GDP的比重依然超过一半,农业人口占比高达83%,远高于英法等列强。所以列宁才说:“沙俄是帝国主义链条上最薄弱的一环”。
“以地缘扩张换取经济利益”的老路,并依靠军工和原材料出口这两大产业,来促进经济发展,一旦这两大产业不足以满足需求,则必然会走向地缘突破的笨办法。
60年代之后,俄罗斯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此时西方开始向东亚转移制造业,全球化初见雏形,因此带来生产效率上的巨大提升。而随着自由贸易的推进,关税壁垒逐渐消失,石油、矿产等商品得以自由流通,全球贸易变得空前繁荣。
60年代之后,俄罗斯和西方在经济、科技和制造业上的差距,慢慢的变大,只能靠出口石油和天然气,来换取西方的技术、高端工业品乃至口粮,只不过70年代石油危机引发的油价飙升,掩盖了苏联在经济上的颓势,等到80年代油价暴跌之后,苏联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1965年起,美军就在不断轰炸这座大桥,在7年的时间里,美军一共扔了658枚航空炸弹,但因为北越的防空火力密集,再加上炸弹精度不行,导致轰炸异常艰难,这座大桥附近布满了弹坑,但大桥依然屹立不倒。
1972年,当时的芯片巨头德州仪器受军方委托,用芯片研发了第一批激光制导炸弹,仅用24枚航弹,就彻底摧毁了清化大桥。
70年代后,芯片产业呈现“多国协作,全球生产”的模式,所以价格越来越便宜,而且凭借“18个月性能翻一倍”的摩尔定律,迅速拉开了和苏联的差距。所以到了70年代末,苏联已完全失去了芯片产业上的竞争力。
80年代的阿富汗战争中,苏联最害怕的武器,是美军援助的毒刺导弹,游击队拿来专打苏联的直升机,导致苏联失去了低空制空权,这极大地增加了清剿游击队的难度,最终打成了消耗战,导致自己元气大伤,而当时苏联被全球主要大国孤立,根本得不到经济补充,只能被不断放血。
1991年的海湾战争,更是西方制导武器对苏式武器的单向屠杀,阿帕奇直升机如同开罐头一样,把伊拉克的T-72坦克一个个轰开,空军的非常大的优势让美军取得了碾压式胜利,也让全世界都震惊于“信息化作战”的威力,这在越战时是不可想象的。
1992年的披露,早在1981,奥加尔科夫就私下对美国记者承认,说冷战已结束了,你们美国赢了。现代军事能力都基于计算机,在这方面,你们远远领先于我们。
——能源出口。巨大的石油和天然气收益,都落入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等寡头手中,导致国家财政越来越吃紧,甚至连军费都要跟他们去借。
2003年开始收拾这些能源寡头,并陆续将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公司重归国有,因此俄罗斯也重回国有经济主导的老路。
国有经济占GDP的比重,从2005年的35%,增加到2015年的70%。
1.4亿人可以活得很滋润,普京也想为俄罗斯争取足够的时间,来寻求经济和政治上的突破,以重建与前苏联加盟国的新联盟,尤其是是乌克兰,以弥补国土和人口上的损失,也就是以时间换空间。
“加入国家组织”的国策起到了作用,俄罗斯得到了印度等大国的大力支援,所以没有像苏联那样,被排除在全球贸易之外,因此经济上得以循环起来。
300年来的海洋布局,因此引发了美国的高度警觉,这才有了特朗普收购格陵兰岛,吞并加拿大的闹剧,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伙儿一起来分享。